下雨了,刷刷刷……坐在屋内,拉开窗帘,就能看到那淅淅沥沥的雨。
整个上午都是刷刷的声音,均匀地,透着韵律,树叶更加碧绿,有的雨敲打在铁皮棚顶上,齐刷刷,像踩着鼓点,可止园却是特别安静。
想起小时候常听大人们说“春雨贵如油”,只要听到春雨刷刷地响起,村村户户的农忙就像被谁唤醒了一般,自此,家家户户着手备耕、备种。从这个时候开始,人们就打开一年的忙碌。在通往田地的小路上,你会看到挑着猪粪的人;会看到驮着犁耙的人;会看到挑大框的人。在田地里,人们吆喝着牛,一块块水田就变成了一面面的镜子,那个时候,耕地还没有拖拉机,全靠人力,有牲口的算是条件好点的,施肥、翻地,全是重体力活。春寒料峭的时候,菜地里的蔬菜也跟不上了,家家户户吃得最多的是腌萝卜,腌疏菜。我离开家乡三十多年了,每年的此季,尤其是最近些年,特别想吃那时候的萝卜条咸菜。
只要有春雨,农家的日子就有盼头。一场春雨,寄托着一大家子全年的希望。如果春天没有下雨,村里的人们就会叹息,就会期盼,大人们往往会说,“看来今年麻烦。”
对窗听雨,我的心随着雨的节奏飞向了窗外那一大片田地。我似乎听到了土壤的呼吸声,秧苗的喝水声,花开的欢畅声……
我似乎感觉到了大地正张开饥渴的嘴巴,舒展僵硬的筋骨,等待一场摧古拉朽。只要撒上粪肥,点上种子,只要几缕春风,一场全新的生命之旅就将起航。种子在肥润的沃土里发芽、生根,一年的希望就此点燃。
我似乎感觉到了秧苗正迫不及待地吮吸大地的琼浆,在这一场春雨里,酣畅淋漓地蘸着春日的精华,油油地生长。再经历几场春风,他们就饱含梦想,丰满田野,绿遍大地。
我似乎感觉到了袅袅婀娜的柳树带着春的信息,垂下万条丝绦,一树一树的碧玉装扮春的大地,唤取春雨,翠绿山河。
还有桃树、梨树在淅淅沥沥的春雨中开始辞别灼灼的骨朵,温暖地结子,经历这一场“春风吹作雪”以后,不久的将来,将是绿树成荫子满枝。
春雨淅淅沥沥,像是专为止园而设,当春雨遇到止园,天地间才碰撞出无与伦比的诗情画意。刚刚过去的一个冬天,对止园来说实在是短之又短。还没有经过雪,也没有经历化冻,只是一场春风,止园就鲜花怒放;只是一场春雨,止园就暖风暖意。虽说是进入倒春寒,但是没有春寒料峭的感觉。你不要去收拾棉衣,因为气温再也不会回到那种难言的寒冷了,即使是冬天的大衣也派不上用场了。
认定春雨与止园的约会,“沾衣欲湿杏花雨,吹面不寒杨柳风。”这些美丽的诗行,正流淌在止园的绿叶间,花丛中,吹不走,掸不掉;流淌在止园的池塘里,石径上,朦朦胧胧,无声无息。
大清早,雨就下个不停。在春雨的屋檐下,有闻不够的花香,有看不够的绿茎。上天对止园有如此的偏爱,水依旧清澈;石淡然静雅;花秀美多姿。无论春雨如何刷刷地洒向止园,都只不过是为止园洗去尘,鲜艳花,铺展绿。止园的一切无不透着一股雅致,不肥不瘦,不高不矮,干净清爽……只有此时,当你独自站在止园的时候,你才会明白什么是静美无声!
止园是如此的美好,我想,这应该是春雨的功劳。人们大都喜欢江南的春天,都喜欢用精美的语言描写江南的春天,但是,我没有去过江南的更多地方,我只愿意把时光安放在止园,尽管这里不是“桃花源”,却有我喜欢的春天。
“好雨知时节,当春乃发生”。虽然,春雨在哪儿都是好的,但是,只有在止园,我才听到了春雨中的希望,才看到了真正的春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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